我指着她的手说:“先是这些美丽的手指已经说明你不是一个少女,更不是一个做活的人!其次,你也不叫作高朋太太;有一回你当我的面收到一封信,你对玛丽说:——喂,这是你的。——玛丽才是真正的高朋太太。你冒用了女管家的名字。噢!太太,你对我不用害怕。我是你最忠心的朋友……朋友,你听明白没有?这个在法国被人滥用,拿来称呼敌人的名词,我只想到它圣洁的动人的意义。这个朋友愿意帮助你抵抗一切,愿意你尽可能的得到幸福,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有的幸福。我无意之间给你的痛苦,谁敢说不是从你心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不错,”她带着威吓的意味说,“我要你好奇,要你把所能打听到的关于我的事统统告诉我,可是……”说到这里,她举起手指,“你也得告诉我,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我在这里享的一点儿清福能不能维持下去,就靠你打听的结果决定。”
“就是说你预备溜走吗?”
“高飞远走!”她嚷道。“飞到新大陆去……”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不管上哪儿,你反正得引起人家的热情,逃不出热情的魔掌。天才与美女,都注定要放出灿烂的光芒,引人注目,惹人妒羡,招人毁谤的。巴黎是没有亚剌伯强盗的一片沙漠,世界上只有在巴黎,一个人才能隐姓埋名,靠自己的工作糊口。你抱怨什么?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不是高朋太太而是高朋先生。万一你要和人决斗,也该要一个证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