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不再有火焰跳动，有的只是炭块一般的燃烧，近乎安宁的喘息。
一个伤者，在呻叫得没有希望的时候，他竟开始唱起歌来，这歌声俨然是一条燃烧的火柴，抛在了有毛绒的毡上；一块石头投到安宁的水里……传染了所有的伤者。即使睡在地上没有着伤的队员们，也逐次被这歌声缠裹住。起始还是迷蒙、模糊的，在半睡里接受着感动，接着他们竟是跳起来踏着拍子合唱起来：
…………
弟兄们死了，被人割了头；
被敌人穿透了胸！
活着的弟兄，要纪念他们，他们做了斗争的牺牲！
世界上，唯有为解脱奴隶的运命，才是伟大的斗争。
唯有做了自己弟兄们的先锋，才是铁的英雄！
才是伟大的牺牲！
弟兄们忍耐着艰苦，
弟兄们忍耐着创痛，
不忍耐没有成功；
不流血怎能解脱奴隶运命；
在地狱的人们，不会有天降的光明！
只有不断地忍耐，不断地斗争。
饥寒交迫的弟兄们……
铁鹰队长在脸上轻轻地挂了两条泪流。他的眼也还是笑着。歌声和呻叫声一样击打他。在这歌声里面，他寻到了力的源泉。在月光的昏暗里，他又轻轻地将这泪痕拭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