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孤独不是寂寞,而是无人能够聆听他内心深处声音的孤独。
换句话说,便是知音难觅。
陈守仁本来可以有一个知音,可那个知音只在稷下学宫待了一年时间。时间太短,短到他还来不及长大,短到这位美名为小先生的青年人,还来不及和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师弟多交流两句。
所谓高手皆寂寞,就是这个道理。
稷下学宫里,也只有夫子和那些老学究们才能看到陈守仁内心深处的孤独。
可那种孤独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过来人和还在路上的人,总是没法多说的。
因为大家的内心都足够骄傲,谁也没法动摇对方的信念。
宋之问在求一败。
儒剑之名,绝不是一个虚称。
陈守仁虽然在此前从未和宋之问见过面,可整个北境,能勉强在学问上和稷下学宫比一比的,也只有岳麓书院。
虽然这种比一比,仍是云泥之别。
可至少,岳麓书院还有比的资格。
作为岳麓书院五十年来最负盛名的儒剑,宋之问的心性远超过他的年纪。可牵绊他前行道路的坎坷太多了,他的出身也好,他的名利也罢。
不管是究天人之际,察古今之变的读书人,还是抱元守一,问道于心的修道士,亦或是青灯古佛,诵经撞钟的佛门弟子,想要在道上有所精进,必须遵守先出世再入世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