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暖把那只大信封交给我,说:“只顾着喝茶说事,差点忘了它了,你赶紧拿着,是金先生给你的。”我突然心虚,脸一阵燥热,仿佛哪儿被扎了一下。我又想起在金万亿家的书房里,温小暖和那些女子脱光了衣服供他玩赏之后,金万亿是否也这样给她们分发每人一只大信封?那么,在这只大信封面前,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教授,和温小暖她们这些靠取悦于人过生活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她们出卖的是色相,或者皮囊。我呢,我卖出的又是什么?
回到家里,开门的仍然是小蕾,我还是问了她一句:“妈妈呢?”小蕾往厨房方向指了指,自己又跑开去玩了。我仍听见妻子在厨房里哼着小曲……这情景和昨晚一模一样,如同复制。
妻子并不知晓她的私情已被我发现。只要我不去揭穿,不刨根问底,那么,妻子一直可以这样和风细雨、满面微笑。只要妻子心情愉悦舒畅,基本上这个家的气氛也就能保持舒畅。
我决定了不揭穿,也不想追究。穷究不舍、刨根问底,真刨出实话来,我是翻脸还是不翻脸?我不知道,我的放弃追究,到底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大度宽容,还是窝囊?不过,比起好好活下去,我觉得很多事情真的是不那么重要的。
夜里,当我又像僵尸一样躺到妻子的身边,同盖一床被,却并没有任何肌肤相亲,纵然相亲也毫无激情。我突然便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早在我妻子出轨之前,我已经对她没有爱了。虽然,我的身体还没有出轨,可我的精神和灵魂,早就出了轨,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和时机,带领我的肉身也偏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