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一个人,如此软弱,如此消沉。
眼光忧郁,神色沮丧,面露死色。
在深更半夜,揭开普里阿摩斯的床幔,
待禀报他,他的特洛伊城已烧毁一半。[1]
他走进客厅,大声说:“索菲娅小姐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乡绅从椅子上跳起来嚷道,“真岂有此理,我要她的命。她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怎么样,怎么回事?找不到了!跑哪儿去啦?”
“咳,哥哥,”魏斯顿女士带着十足政治家的冷静说道,“你总是这么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我想,侄女只不过是到花园里走走而已。你越来越不讲理,简直叫人没法再在你家里住下去。”
“对,对,”乡绅回答说,他的神志恢复起来和刚才丧失得一样突兀,“如果只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倒也没什么。可是那家伙说找不到她了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说完他就吩咐仆人去花园摇铃,自己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像乡绅兄妹两个这样,在大多数问题上看法总是相反的情形实在不多见。特别在当前这一点上,哥哥没有什么远见,然而对眼前的事却一露苗头就能察觉,妹妹则总是高瞻远瞩,可是对眼前的事感觉往往很迟钝。这两种情况读者想必都留意到一些事例。其实,他们两人的才能都走了极端,妹妹总是预见到未来根本不会发生的事,而哥哥则常把眼前的事夸张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