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下得车来,便朝宗越悠然一笑:“此地月色极好,又有白雪作伴,正是绝佳的埋骨之地。”
宗越心中已生退意,面上却依旧冷然道:“埋骨?你的我的?”
容止笑了笑,道:“宗将军以为呢?”笑得有一点点委婉,有一点点料峭。
他手朝后一带,便抽出一柄剑来,那柄剑比寻常的剑稍微短上一些,剑身略宽,剑脊上刻有精美的花纹,看起来装饰的作用还要大于实战,这是桓远的佩剑,但是容止浑不在意地握在手中,便朝宗越踏出去一步。
他踏过来一步,宗越便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纵然百般的不情愿,但望着容止眉梢的清浅笑意,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记忆起了昔日的恐怖,那是令他曾经在梦中都战栗不休的眼光,从容安宁,掌握着绝对的生杀予夺。
宗越面色阴沉,一声令下,自己先转身回到马前,率领部下上马离开。
宗越那边折了六名士兵,容止这边的侍卫则全军覆没,雪地上横躺着十多具尸体。
没有人阻拦他们。
眼望着宗越等人率众走远,消失在道口转角,马蹄声渐行渐远之后,容止长舒出一口气,道:“总算走了。”话音未落,他便支持不住似的跌坐在马车厢边上,花错赶忙奔过来扶起他,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