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德的肚子,疼到天快亮的时候,像疼起来那么突然地不疼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秀秀娘是个迷信的女人。
她认为丈夫的肚子疼得有些蹊跷,进而认为肯定与那只白尾巴尖的老母黄鼠狼的死有关。“她”毕竟是位“仙姑”啊!分明是“仙姑”的魂灵不散,在丈夫身上作起祟来了。
她去请本村的“神婆”姚三奶。这姚三奶既是“神婆”,也算得上是半个“女郎中”,会号脉,会扎银针,还会配些一般头疼脑热的土药方。自从“赤脚医生”“跑单帮”去以后,河东河西两村男女老少有个小灾小病的都找她。她本已改邪归正,不再“跳大神”了。但是听秀秀娘说了一遍徐有德怎样活剥了一只白尾巴尖的老黄鼠狼,又怎样将它剁成肉馅喂了鸡后,感到问题实在太严重了。
“是白尾巴尖的吗?”
“是白尾巴尖的。”
“肯定是只母的吗?”
“肯定是只母的。”
“还剁成了肉馅?”
“还剁成了肉馅。”
“还喂鸡吃了?”
“还喂鸡吃了。”
“我的天!可不得了,秀秀她娘,可不得了呀!又是白尾巴尖的,又是母的,你就没法儿猜‘她’有多大辈分啦!还不儿孙成群呀?秀秀她爹可闯大祸了,‘她’的儿孙们不把你家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