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还没跟你说另一个叫孙健的哥们儿,就是因为他,让宿舍里的其他人失去了追女生的勇气。”季海滨说上了瘾,“其实直到孙健失恋前,我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我还记得那天,我跟他坐在生哥最喜欢的白桦林餐厅里,喝了好多最便宜的啤酒。孙健一直喝一直喝,最后把我没有喝完的那半箱也挪到自己脚边,我感觉情形不太对劲儿,就跟他说不能再喝了,结果他扒着我耳朵说在这家店里喝醉了就不收钱。当然,这个事后来孙健一点都不承认,我就在想,早知道就该把他哭成狗的情形拍下来,本来说好喝酒就喝酒,不打算哭的,但就是因为那三个字一说出口孙健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哪三个字?”乔麦兴趣浓厚,“我爱你吗?”
“为什么。”季海滨说,“那三个字就是—— 为什么。当人试图去为一个根本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去寻找答案的时候,就注定了痛苦与悲剧。在分手前的那个寒假,孙健还一路骑着车把他女朋友送到了火车站,来回五十多公里。送完之后回到宿舍我们还打趣地问他有没有吻别啊,实在想不到还真吻别了。之后孙健精心打造了一个日程表,具体安排是这样的:早上八点半醒来,磨蹭一会儿,九点开始起床,九点半做好出门前的必要准备,然后去吃早饭,十点到达教室上课,上到十二点左右结束,然后吃午饭,一点之前上床午休,睡到三点起床,起床后去操场踢球,踢到五点多回宿舍洗澡,洗完澡去中区散步。发展到这时候我和孙健产生了分歧,他主张先去桌球室打桌球,而我认为六点的这个时段是校园里一天当中美女最集中的时段,我们不能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桌球室里那帮大老爷们身上。但孙健的意思是他现在只求耳根清净,说在这个时段去打桌球就是为了避开美女,不然你满眼都是漂亮姑娘,很难抑制冲动的。我觉得孙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更可怕的是,我们的视线不可能像鹰眼那样时刻对焦在美女身上,总归会产生偏差,往往在看美女的同时也会瞥见美女身旁站着的丑男,而那些男人则紧紧地搂着美女,朝像我和孙健这样没有美女傍身的男人露出万般挑衅的目光。我们拿这样的男人没有丝毫办法,除非你去把他的女朋友给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