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种空洞的“习惯”和一种不确定的“随意动机”拼凑到一起并不就是我们以决心这一名称所称的现象。决心并非刚刚有所认知地把处境呈到眼前(sich vorstellen),而是已经把自身投入(sich stellen in)处境。此在作为下了决心的此在已经行动着。我们有意避免使用“行动”这个语词。[17]因为,一方面,我们不得不重新在很广泛的意思上把握这个词,结果它本似专指积极活动,却把阻碍这类“活动”也包括进来,虽然阻碍其实是消极的不活动。另一方面,它易于导致对此在存在论的误解,似乎决心是与理论职能对应的某种实践职能所特有的行为。可是操心作为有所操劳的操持却至为源始、至为整全地包罗着此在的存在,乃至若要区分理论行为与实践行为,总先就得把操心设为前提,而并非由这两种职能才始得合建起操心来——即使借辩证法之助也不行,辩证法由于未在生存论中奠立根基而必然是无根基的。决心恰只是操心本身的本真状态——是操心中为之操心的本真状态,而它只有作为操心才可能成为操心本身的本真状态。
提供实际生存的种种可能性所具有的主要特征和联系,按照这些可能性的生存论结构来阐释它们,这些任务都划在生存论人类学的课题范围之内[18]。而从生存论上界说由此在本身在良知中为它本身所见证的本真能在,这对眼前这部探索的基础存在论目的来说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