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折下一枝梅花,递到鼻尖轻嗅,半晌,道:“太后不会杀他,不代表他就会公然抗旨。他要抗旨,便不单是一个宋诀在抗旨,而是整个宋家在抗旨。婳婳,你懂我的意思吗?”
婳婳的声音颤抖:“殿下的意思是,将军在这件事上,也同样身不由己?”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到她身后的某个地方,淡声道:“这一天,我知道总会来,也在心间做了很久的准备。我告诉自己,这件事,他一定会有他的考虑,却没有想到,真正面对时,竟还是怕的……”
婳婳握住我的指尖:“殿下,大将军一定不会辜负你,左右不过是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殿下又并不在乎,又有什么好害怕?”
我将婳婳的话思量一番,觉得我害怕的,也许并不是她以为我所害怕的。我怕的,是盘桓在我心间的那个虚浮不定的预感,带着丝丝缕缕的不祥。手不自觉地抚上左手,感受到那里的空空如也,恍然想起那里挂的佛珠早被宋诀给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