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种砝码无法称重,就是“人情”。可惜,“人情”的分量飘忽不定。在白信默的心里还留有多少,她其实无法确定。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白信则先来。他在帐中走几步,脚步停在围屏前,佯装欣赏上面的狩猎图,没有绕到后面一探究竟。他应该已经想到,既然皇后为他指定这个地方,就不会让他落单。
信默进来时,脚步很轻,素盈几乎没有察觉。
“大哥。”他唤了白信则一声。素盈从间隙望出去,宦官深青色的团花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神情。
一言不发的白信则拿出那块翡翠,丝绦勾在指上,颜色清淡的流苏轻轻摇晃。不需要多解释,信默就明白其中含义。他叹了口气:“我们家不会介入东宫和中宫的事情——这是父亲的决定。”
素盈听了有些失望,但心里仍存侥幸——听他的口气,并不是斩钉截铁。
“她是你曾经想要娶的女人。”白信则的声音放低放缓时,有令人意外的柔软温和。
信默不假思索的回答让这种气氛完全改变:“我已经娶到我想要的女人。她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整件事里最短的几天——那几天,已经过去很久。”
素盈完全怔住。计划……她确确实实听到这个字眼。
“可你却陷在最短的几天里,走不出来。”白信则的话音又细又慢,“是谁自作主张把翡翠给她,还险些带她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