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中。佛光命大,他一弯腿,那球正好砸到他头上巾子,往前滑飞出去了。他是吓了一大跳……阿允,你下手太没分寸了!”
李贤看看三弟,果然,他头上幞罗里裹着的巾子被砸得向前弯踣,好似一个高瘦大头汉正躬身行礼似的,模样十分古怪。既知弟弟无恙,他心里一宽,立时又觉得母亲的话十分刺耳。
打马球本就危险很大,跨乘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横冲直撞追逐回旋,几乎每一场都有落马者,碎首折臂也屡见不鲜。李贤自己也受过几次伤,并无大碍,将养一阵也就好了。天后就是溺爱小儿子,又借机当众数落次子,全不顾他东宫储君的尊位颜面。
李贤虽然腹诽,却不好公然和母后顶嘴,只低首唯唯谢罪,自己也知道自己脸色肯定不好看。立在一边的新英王妃韦氏一边照顾丈夫,一边打趣笑道:
“三郎本来生得威武,脸膛宽阔,裹上这样巾子,倒显得更高挑英气了。儿向天后请旨,以后府内就这么服侍三郎晨栉好啦……”
她这一说,倒化解了天后和太子之间的僵局,天后不觉笑了。帷幕里的女眷们也都跟着格格格笑个不停,纷纷手指着李显说“英王新创了个踣样巾”。
李显心神渐安定,也不再呻吟叫苦,低着头让妻子给收拾裹头,只是嘿嘿嘿地乐。天后笑道:“这样巾子形状,倒也不是佛光新创。二十多年前,贞观年间,我就在宫里见过魏王这么裹头。他也是生得白胖,这么裹起来好看,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