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亲热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你等着啊,我这就给你搂些青草去啊。”
牛郎披上一件破夹袄,用稻草绳子把腰眼扎一扎,就走出牛棚,到后院里给牛搂草去。牛棚里虽然备好了干麦草,可是在青草没有完全枯萎的季节里,牛郎总要想尽办法让黑额牛吃得新鲜可口些。
月光如水,寒气逼人,院子里黄泥夯出来的地面上结着一层冷冷的白霜,牛郎忍不住抱紧双肩,打了一个冷战。已经是初冬季节了,有钱人家的孩子早已经穿上棉袄棉鞋,帽子手套捂得严严实实了,牛郎却只有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夹袄,还短得遮不住屁股和手腕。夜里他睡在四面漏风的牛棚里,身下垫一张冰凉的草席,身上盖一张陈稻草的垫子。饶是这样,嫂子还嫌他占用的稻草多了。嫂子说:“小孩子屁股后头三把火,捂得太暖和了反倒要捂出毛病来。”可是对她自己的儿子呢,秋风刚起,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捂得像个棉花球。有妈的孩子和没妈的孩子,生活中真是水火两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