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管门人带着老师的字条把我遣送回家,为了这场恶作剧,我没少受皮肉苦。
还有一次,我在老师的抽屉里撒了鼻烟灰,他接连不断地打喷嚏,只好离开教室,让他的军官女婿来代课。军官命令全班同学都唱《上帝保佑沙皇》和《自由啊,我的自由》,谁唱跑了调,他就用尺子敲谁的脑袋,敲得咚咚响,很好笑,但不怎么疼。
宗教课老师是个年轻英俊、头发松软的牧师。他不喜欢我,因为我没有《创世记》,而且我还要学他说话的样子。
他一进教室就要问我:“彼什科夫,书带了吗?是呀,书。”
“是呀,没带。”
“什么‘是呀’?”
“没什么。”
“你回家去吧!是呀,回家,我不想教你,是啊,一点都不想教你。”
这一点也难不倒我,我就在镇上几条肮脏的街道里随便逛逛,在喧闹声里东张西望,一直等到放学才回家。
牧师有张温文尔雅基督式的脸,女人似的眼神亲切柔和,一双温柔的小手拿什么东西都小心翼翼,不管是书本、尺子还是羽毛笔,仿佛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对它们爱护备至,唯恐轻轻一碰就要伤到它们。他对学生可没这么好了,不过大家还是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