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榜样”在前,即使再忙,他每个月也会倒休几天飞回北京陪儿子小鱼儿玩。不远处的喷泉里,穿着红色T恤的儿子挥动着肉肉的小手,大笑着在水花中穿梭。重新戴上眼镜,镜片上弹出来电提示,父亲带着黑眼眶一脸阴郁的头像在颤动,接通,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略显急促地说着什么。
挂上电话,林一平手里拽着的飘在蓝色天空中的红色气球,在不经意间飘走了。
一直在音乐喷泉里蹦跳的儿子,带着水花奔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大声叫着:“爸爸,爸爸,气球飞走了!爸爸!”
林一平不再像平时那样皱着鼻子,试图把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挡在外边。他忍着半年前开始、时不时发作的剧烈偏头疼,恨不得把鼻孔撑到最大,好让更多的空气进来,让麻木的大脑尽快恢复。
隔着ICU的玻璃窗他看到了赤条条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双脚摆着个八字,被分得很开,只盖着一条薄得几乎透明的白色被单,许多管子从里边伸出来接着不同的仪器。
小时候,姥姥曾带他去实验室见过几次父亲。他很期待父亲能快步走出来,满脸的笑容,用温暖的双手抱他起来转圈笑道:“小瓶子来看爸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