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属于第二种,韩冰属于第二种,而韩菁从没有否认过自己也属于第二种。除了莫北和江南,她在其他人面前也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的。她在长辈面前扮乖巧,在陌生人面前扮安静,即便不喜欢也不会有所表现,她因为莫北的疼爱而任性挑剔,仗着莫家撑腰嚣张骄傲。她自知年纪小,也充分利用了自己年纪小的优势,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凭借这个借口掩饰掉,所有想得到的事物都可以凭借这个借口得到。
她幼时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如何美丽优雅,读书看报,察言观色,学习如何利用最小的成本在最底线道德的极限下得到最大块的蛋糕。说她不择手段也好,说她阴险有心计也罢,人就是凭借本事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夸口自己完全无害,从没有设计过别人。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想争取就能得到,这个道理韩菁今年才明白。
以前她败给了年纪,现在她则因为年纪败给了时间。
她的倔强很多,可她的勇气很少。有些话她永远不敢说出口。
韩菁受莫北影响颇多,向来也只是喜欢稳扎稳打。她不是赌徒,她没有勇气赌。
她兀自思索,阳台的门被推开也没察觉,直到韩冰在她身后清咳了一声。
韩菁回过头识别来人后,又很不客气地把头转了回去。她本来坐在秋千上,见到韩冰,脚下轻轻一蹬,一个人来回荡得颇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