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只觉一阵惋惜,绛真忙安慰她:“玉墨阿姊是个老实人,安稳度日,也是福气。”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灼灼冷笑插嘴:“总算有个明白的。落了乐籍,顶好是做小妾,不然就配官奴,或者孤老穷病,死在乐营。玉墨还算有造化。”说完自起身走了。
玲珑不由冲她的背影气道:“不就长得好点,会跳几个舞吗?还不跟我一样,节度使认都不认得,嚣张什么!”
凤鸣笑道:“人家一向如此,你多担待吧。”
薛涛因玲珑昔日帮着玉墨挤兑自己,如今却又借玉墨的私事来与自己结交,心内不由厌恶,冷下脸说:“该睡午觉,我先走了。”
绛真使眼色叫她拿些小物来分给大家,她也作没看见,裙影一晃就不见了。
绛真忙煎茶款待众乐伎,但要贺的人都走了,再坐也尴尬无味,于是便都散了。
五 宁做我(3)
成都的夏日阴晴无定,白腾腾的云气里落一层雨夹一层太阳影儿,越发蒸热起来。
薛涛回房躺下,热得睡不着,便爬起来洗脸盥手,把那幅冯版《兰亭序》小心翼翼展开。凝神看了,那一笔一勾之间,风云流动,果然比阿耶收藏的拓本好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