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赚钱给你治病。”
抽抽搭搭的哭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
夏侯眼睛红了,却板起脸来骂他:“你爹这身体再养你二十年都没问题!你个小兔崽子要是再敢说不上学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客厅就这样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正上演着一家三口的悲怆;另一个世界,李之然这个被淡忘的局外人静默旁观。
“妈。”她主动走进悲怆的中心。
李之然把在包里躺了许久的存折放到江秀珍手里:“这是我爸……”这个陌生的字眼刺得她喉咙有点儿难受,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他走之前给我留的,里面有十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给夏叔叔看病。”
江秀珍被那个红色的存折本压得抬不起头来。
“那你自己怎么办?”
李之然笑道:“我给自己留够用的了。”
江秀珍头又往下垂了一点儿,李之然看见她藏在黑发里细细密密的白发。她吸着鼻子,字一顿地呜咽着说:“然然,妈对不起你。”这几个字像是从她心尖上抠下来的,疼得江秀珍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