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说道,“那改天吧。”
“改天。”她同意道。
54
你用力量分开沙子,你长着来自沙漠中的龙的头颅。是的,我把你看成来自沙丘的野兽。你虽然长着羊羔般的角,但是你叫起来却像一条龙。
——摘自《新编奥兰治天主教圣经》第二章,第四节
未来已经决定,不会再有变化了。线头已经变成了绳索,雷托仿佛从一出生就熟悉了它。他眺望着远方落日余晖下的坦则奥福特。从这里往北一百七十公里是老隘口,那是一条穿过屏蔽场城墙的、深不见底的裂缝,蜿蜒曲折,第一批弗雷曼人就是由此开始了向沙漠的迁徙。
雷托的内心不再有任何疑惑。他知道自己为何独自一人站在沙漠中,感觉自己就像大地的主人,大地必须服从他的命令。他看到了那根联结着自己和整个人类的纽带,感知到了宇宙中最深远的需求。这是一个符合客观逻辑的宇宙,是个在纷繁的变化中有规律可循的宇宙。
我了解这个宇宙。
昨晚,那条载着他前来的沙虫冲到他的脚底,然后冲出沙地,停在他眼前,就像一头驯顺的野兽。他跳到它身上,用被膜增强的手拉开它第一节身子的表皮,迫使它停留在沙地表面。整晚向北奔驰之后,沙虫已经筋疲力尽。它体内的化学“工厂”已经达到了工作的极限,它大口呼出氧气,形成一个涡流,包围着雷托。时不时地,沙虫的气息让他眩晕,让他的脑中充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知觉。那些指向自身的自发幻象循环出现,使他转而看到了体内的祖先,迫使他重新体验了他在地球上的一部分过去,并用历史对照自己现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