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十万块大洋,修了那么高一点江坝,那就能挡水啦?不像闹着玩一个样?”
“修江坝,是挡江南;江北还没修,我们白花钱啦,连房子带地带人都冲走啦……”
“哼!涨大水自然不干你们的事喽,你们正好得一个发财的机会……可怜我们的血汗钱……”
陈科长有点无所措手了,已经听不到女人的诉苦,显然地,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穷光蛋,是越来越凶了,他后悔说错了话,以致惹出这么多使他心跳的话来。要不赶快把话锋转过去,恐怕一会儿有更使他站不住脚的话喊出来。于是,他摸一摸人丹胡,干咳了一声,两条胳膊举起来,向空中按了按:“不要乱吵,我连一句话都听不清……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呀?”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点,可是咒骂声他依然能够听得见。
“你们来见市长有什么话说呢?……一个人说,一个人说,乱嚷我听不清,白搭工。”
“让陆雄说。”谁这样提议着。
“对,让陆雄说,我们要安静。”
大家都在推举陆雄。
陆雄把脚向前挪了一步,响亮而干脆地用探问的口气说:“我们不明白,为什么非拆南岗下坎的难民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