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比从前,我们心里都明白。今日你能来看我,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呢。”
这姑娘并非孙权心尖上的人儿,可她的温和知礼还是令他颇为感愧:“你别这么说,我们到底定了亲,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明月皎皎,星斗阑干’,我出生在秋日明月浩渺的夜里,小字就叫月儿,连着姓,便是 ‘圆月’了。”
步练师亦是生在初秋月圆之夜,孙权一时恍惚,半晌未接话。袁月看孙权面色不佳,以为他心里作难,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知道,定亲的事,并非孙公子所愿,现下你我门不当户不对,恐怕难成良配,不妨就依照规矩退婚。毕竟,先父……”
孙权久久没有言语,兀自走到井边,打起了两桶水。自从黄巾起义,天下早已大乱,诚如孙策所言,若是自己真的不要她,这个柔弱的姑娘只怕真的难以在乱世中存活。而他的步练师亦在乱世中飘摇,孙权边将桶中水倒入缸中边想,若是有如自己般的男子,能保全她的平安,即便她先委身于人,他也是不恨的,只要活着,只要活着,他迟早会将她抢回身侧。
孙权这般想着,竟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袁月站在孙权身侧,也不多话,只是给他递了方绢帕。孙权接过擦净手,正正神色对袁月道:“婚事自然是算数的,我会告知兄长。明日长嫂回姑苏,你也作为我的妻眷,一道跟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