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塔曼拿绳子去了。”他说。
片刻之后,瓦塔曼拿着一根犁绳过来了。绳子的一头给了埃斯,然后他自己边放绳子边往小路下边走。
“你可得拉住了啊,”我说,“我都在账本上记录了这次出诊了,所以啊,无论我能不能上去,我都一样要收钱的。”
“我拉住了,”埃斯说,“你就安心地往上爬吧!”
我也弄不清为什么自己不往回走,都已经七十多岁了,重两百多磅,竟然还要被人用一根绳子吊上去然后再放下来。我估计是想要把自己账本上的死账凑足五万块才死心吧!“你老婆这是怎么啦,”我说,“跑这么一个破山上来生病?”
“真是对不住啊!”他说。他松开拿绳子的手,让绳子滑到地上,然后转身往房子那里走去。还有一些亮光停留在山顶上,那颜色就跟硫黄火柴差不多。那些木板也跟一根根的硫黄火柴一样。开什并没有回头来看。弗龙·塔尔跟我说,开什要把每块木板都拿到窗子前面,让她看合不合适。那个小男孩追上了我们。埃斯回过头去瞅了一眼,问:“绳子呢?”
“还在你扔的那里放着,”我说,“就先不用去管那根绳子了,待会儿我还得从断崖那里下去呢!我可不想在这里赶上暴风雨,如果被风吹跑了,指不定被吹到哪里呢!”
那个女孩就在床前站着,拿扇子为她扇风。我们进到屋子里面时,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们。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她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生活一直是埃斯的一部分,我想,如果死亡也算一种改变的话,那么现在想要改变也来不及了。在年轻的时候,我一直相信死亡是肉体上的一种现象,到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只是一种精神作用——失去亲人的人的精神作用。虚空主义者认为死亡是一种完结,而原教旨主义者却说那是一种开始。事实上,那只不过是一个顾客或者一个家庭从公寓或是城市搬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