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天下午四点钟,趋贤同着两个朋友先来,一位叫沈逸民,排行第三,嫖界中都叫他沈三的;一位就是从前同胡士诚来过的赵完璧。宝玉陪着闲谈。趋贤忽虚摆架子道:“可惜此刻只有三个人,不然,倒可以叙一桌麻雀,解解闷呢。”逸民接嘴道:“与其叉麻雀,倒不及清谈的有趣,况小弟素不擅长,就再来了一位,这桌和也碰不成的。”趋贤听了,连说“是极是极”。
宝玉道:“唔笃横势勿碰和,奴有一句闲话,要细细教问问来。”趋贤道:“你问我,我晓得的,不论什么事,都肯告诉你的。你说你说,我在此洗耳恭听了。”宝玉微笑一笑,方问道:“申大人常常勒金小红搭,到底搭小红阿有啥花头介?终晓得底细格。”趋贤道:“我的宝玉先生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忽然蒙懂起来?你想申大人与小红,若没有一些花头,他什么常在小红家呢?这个道理不言而喻,无须向我细问的了。”宝玉道:“阿呀,格套事体,啥问勿得格佬?奴倒偏要问问勒。”趋贤道:“你既然一定要打听,我索性尽数告诉了你罢,他们两个人,现在亲热异常,所以前天申大人同我商议,要把小红娶讨回来,托我做媒,去说这件事。我因这两天没工夫,故还未开过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