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特尔小姐玩起双陆来也像做别的事一样死认真,要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双陆棋盘前,那我一定会认为,她的身材所以这样瘦,她的眼睛所以这样大,完全是由于这种娱乐,而不是别的原因。不过,当我因斯蒂福思太太的信任感到受宠若惊,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打从离开坎特伯雷以来,已经老练了许多时,如果我以为,对我们的谈话,达特尔小姐漏听了一个字,或者少看了我一眼的话,那我就大错特错了。
时间已经消磨到深夜了,一个盛着酒杯和酒瓶的盘子端进来时,斯蒂福思在炉边烤着火,对我答应说,有关跟我一起去乡下的事,他要认真考虑一下。他说,别急,过一个星期再说。他的母亲也殷勤地这样说。我们谈话的时候,斯蒂福思叫了我好几次雏菊,这又把达特尔小姐的话引出来了。
“不过,说真的,科波菲尔先生,”她问道,“这是个绰号吗?他为什么给了你这么个绰号呢?是不是——呃?——是不是因为他认为你年轻、天真?在这些事上,我是很蠢的。”
我红着脸回答说,我认为,是这么回事。
“哦!”达特尔小姐说,“知道了这个,很让我高兴。我发问是为了长知识,现在知道了,我很高兴。他认为你年轻、天真,所以你就成了他的朋友?哦,这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