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镜见娄公明口中嘲笑,有手擎着一个大玉杯,酒作红紫色,映着月光闪闪生辉,左手却缩在袖里。情知其中有诈,杯中所盛必不是酒,袖中必掐有灵诀,欲借嘲笑为由,骤然发难。正想给他叫破,猛想起飞行迅速,有这一会,空中来人怎还未到?难道敌党预约能手,两下夹攻,矮贼故意嘲弄,来分自己心神不成?念头一动,姑忍怒火,侧耳一听,那破空之声本由东南遥空飞来,隔了一会未到,此时已自来路远远绕向东北。说是与此无干的人空中路过,但又不应如此绕越,并且飞行之声甚是迅疾,暂时来历虽未查听出来,决非庸手。既与双方无干,何须如此绕避?正寻思问,那破空之声又由东北往西北方绕回来,好似有意绕黄山飞行一转情景。心越奇怪;断定不是无因。如是敌党,来者不善。对峰敌人尚在嘲笑不休,也顾不得再答理。
方在留神观察,忽听西北旗门上一个得力同党传声喜道:“想不到散花青童竟如约而至了。”说话这同党名叫尹凡,也是海外旁门中能手,与法镜至交,所约海外诸妖人,多半由他代约而采。所说散花青重视灵,法力颇高,炼有两件厉害法宝。虽是旁门中人,除了骄狂任性,并不十分为恶,也不在小南极四十七岛漏网诸邪以内,法镜与尹凡先往约助,并未十分应诺,只给了一支信香,令到急时焚香,自己到时如若无暇,也必代约能手往援。彼时法镜自信前仇能报,多约帮手只作万一之备。不知祝灵不喜他话太自信,又知敌人虽无昔年极盛时声势,能手尚有几个,不是易与,故意拿他一下。觉着对方骄狂,口虽未说,心中老大不快,回山便想把所赠信香弃去。还是尹凡深知视灵法力性情,不愿因此生隙,劝说他留备缓急也好。及至此来形势不妙,法镜把所约各妖邪的符号信香一齐发出,并未想到此人。又是尹凡把先要过来的那支信香暗中点发。如在平日,法镜想起祝灵去年对他那种傲慢神气,必还不快。此时一则事急求人之际;二则久闻此人威名,照那先见时口气,自必有惊人法力,并且一请即来,比谁都快,也可见出他的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