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妥之后,他说:“你们中国人,真的是我看过最爱钱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佻,带着轻蔑。他们有很强的武士主义精神,切腹说切就切。我眯着眼,淡淡地回答:“没办法,毕竟手底下还有几千个弟兄跟着我吃饭,不能饿着他们不是?”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冷,初秋的风也确实该冷了。我坐上车,仰躺在后座上,司机升上车窗。我捏着太阳穴,头疼得像有一根针扎在里面一样,又像脑子里面有人在放烟花。
我习惯性地摸药,然后才想起来药已经吃完了。
然后几乎无法避免地,我又想起了她。
爆炸性的头痛欲裂中,我忽然想起她的名字。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言蹊,这是她的名字。
三、相忆深
这个李言蹊本来不是我逮捕的。我在上海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若碰见李言蹊这样貌美的姑娘,大概也是舍不得动用私刑的。可惜她是被吉田正一先生抓住的。
有好几个月了吧,我记得我那时候去日本公馆找吉田正一的时候,他刚抓住这个李言蹊。从青帮去公馆的路上,因为积雪太大,所以司机小心翼翼地开车。我下车的时候还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肩上,很快消失。有人从后面上来给我撑伞,我一把挥开他,往公馆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