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豁唇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专发“不义之财”的人。无利可图,即使别人家火烧上房,他也会袖手旁观。他虽然其貌不扬,年轻那阵子,却是个地地道道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秋梅当姑娘的时候,他为她害过单相思,一有机会便嬉皮笑脸纠缠她。有次他藏在树丛后,偷看秋梅在小河中洗澡,被秋梅爹发现,用鞭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其中一鞭子抽在他唇上,从此抽掉了他的名字,使他获得了一个不雅的绰号,留下一个不光彩的标记。娶了老婆后,在床头夜叉的调教下,近年才变得似乎规矩起来,颇有点“重新做人”的意思。但在唯利是图方面,因从未被什么人的鞭子教训过,也就从未有过半点忏悔,财义二字冲突时,他仍是个舍义要财的人。
他上马前,向秋梅郑重声明,他不能白帮着追鹿,追到了,秋梅是应该给他报酬的。
他一路与秋梅讨价还价。三百元他嫌少,要拨马回头。四百元他还嫌少,还要拨马回头。秋梅追鹿心急,吐数五百元,他仍嫌少,秋梅明知他狮子大张口,要不怎么办?干脆拒绝他相帮着追吧,自己一个女人,能追到那头鹿吗?九千多元啊,追不到,今后如何还得起卖主钱?那是要倾家荡产的呀!老严头虽已追在前,但她内心很怀疑这个扬言和自己丈夫“势不两立”的倔老头的动机。两个帮她追鹿的男人,一个动机明确——为钱。另一个目的难测,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她宁愿将希望寄托在前者身上。明确的总比难测的使人放心些,这是大多数女人们的思维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