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丽姑妈雄赳赳地跨过门槛。
说起我这位亲戚,她多年来不论风吹日晒都致力于招惹狐狸,因此不分时间场合,永远是一副紫红色面孔。但此刻,这木槿紫竟比往常还深了一点。她气喘吁吁,眼光疯癫,就算洞察力远不如伯特伦·伍斯特,也能猜到面前的这位姑妈正为什么事情发火呢。
很明显,她有话憋在胸中不吐不快,饶是如此,她还是将其压后,先声讨我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她毫不委婉地指出:沉睡如死猪。
“才不是沉睡如死猪呢,”我纠正道,“都醒了好一会儿了。其实我正打算享用早饭,一起吃点儿,好不好?烟肉、鸡蛋,不在话下,不过要是你想吃,咱们就动手加两条熏鱼。”
她凶恶地喷出一声鼻息,放在二十四小时前,一定叫我彻底瘫倒。纵使我此刻身心还算强健,也还是感到有如遭遇瓦斯爆炸,短了六条命。
“烟肉!鸡蛋!我需要的是白兰地兑苏打。叫吉夫斯给我调一杯。忘了加苏打也不要紧。伯弟,出了一件可怕的事儿。”
“移步餐厅好了,瞧你抖得像白杨树,”我安慰道,“那儿没人打扰咱们,吉夫斯一会儿要进来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