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使银屏喜出望外。这些日子以来,她既不是身体不好,也不是真正生病。关于体仁的装箱子,打行李,她完全帮着做;家里别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管,也很少出屋去。姚府上所有的丫鬟之中,她现在是年岁最大的,对自己的穿衣打扮,也最为注意。
她正试用钥匙开体仁的箱子,这时候听见体仁进屋来说这个话。她一转动钥匙,锁咔嗒一响,就好像事情也有了个了断。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看了看自己,掠了掠头发。
她狡猾地笑了一下,说:“你是说正经话,还是拿我开玩笑?”她虽然是一个丫鬟,可学会了这一家的小姐的举止姿态和顾盼神情。少女用手指头掠顺自己的头发,手心转向下,再转向里时,那微微下垂的姿态,这时露出染色的指甲,显得最为漂亮。体仁看见这种动作,最为心醉。
银屏说:“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心。一切都在你了。你若真的心不变,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切会自己留心的。”
体仁这时已经走近她身后,她转过身子去,把伸出的食指微微用了一点儿力量,点上他的脸,把上下牙咬紧,很热情地说:“冤家!”
体仁又问:“你答应不答应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