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过他,恨过他,怨过他,恼过他,哪怕今日,她虽不想他为了她死,却也没有多喜欢他。
可人都在慢慢长大,时光也可磨去岁月的痕迹。将近三年的光阴,到底还是磨平了她的性子,也磨去了往日放不下的怨气。这一刻,在他不要金银,不要绫罗,不要宅院,不要官爵,只求娶她一人的坚持里,她竟诡异地想起了那些她曾刻意想要忽略的画面来。
那一天,他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蛇一样缠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有一些头发与她的缠在一起,正如他们两个的身体,汗的,湿的,软的,温的,女的,男的,完全不一样的,却又实实在在缠在一起。这一缠,缠出一个丫丫来,也缠得她的心,明明想要忘掉,可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烙铁,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上。
嫁?不嫁?
嫁?不嫁?
能嫁,不能嫁?
反复回旋着这些个问题,她脑子里“嗡嗡”直响,完全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也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只知道自己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可是,晏二鬼在她心目中“敢于直言”的形象,在赵绵泽的眼睛里,却是“不识时务”。
他向来温和的眸子仿若渗了一层碎冰,视线微微一凛,定定地盯着晏二鬼。
“晏爱卿,朕知你孤身寂寞,除了金银之外,再赐你美妾数名……即便你欲娶朕的皇妹为妻,也无不可。”
除了赵如娜之外,懿德太子还有两个女儿。她们与赵绵泽并非一母同胞。一个今年十四,一个才十二,都还未有婚配。对于赵绵泽来说,把妹妹嫁给晏二鬼,又是一桩姻亲,用自己的人拴住他,自然比成全他与赵梓月来得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