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起公公威胁的话,心一下紧了。
二团副马鸿飞捕捉了女人的表情,心里淫笑一下。嘴上说:“我这就去找你公公喝酒,夜里炕铺绵软点,我会来的——”
二团副走后,女人陷入了沉思。
女人不是怕。女人从来就不怕。短命男人玩猎枪走火后,邻家牧场趁火打劫,想把牧场掳了去。还说:“一个寡妇,兵荒马乱的,看啥牧场?看好自个儿的门就行了。”女人一生气,把短命男人埋在了泥巴屋后,说怕人的只管来,怕鬼的甭来。邻家牧场偷窥了半年,到底还是没敢来。
女人是想招儿,女人想的是毒招儿,狠招儿。
这天后晌,保长祁满堂大摆酒宴。他差人从媳妇的牧场扛去两只羯羊,煮的是手抓,开了两坛陈酒。他要好好犒劳犒劳二团副。
酒一直喝到月明,二团副马鸿飞推说方便一下,离开酒桌,朝外走去。保长祁满堂忙跟了出来。
二团副打着酒嗝儿,推一把保长:“你回去,回去好好让弟兄们喝酒,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保长躬着腰:“我领你去。”
“不用——”
“我领你去——”
两个人推搡着过了山坡,一个要送,一个偏不让送,让对方回去,马上回。僵持中,谁都望见月光下的那片牧场,那间泥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