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觉他的钞票储备不够了,为了要对所有的人都有所馈赠,我们这个充满了弗兰雪斯哥式的博爱精神的勃洛克林人把他的表、他的红宝石戒指、他的礼帽和他的丝围巾都给了人,使得没有人空手而去。礼帽和丝围巾还是崭新的;是欧先生刚从一位年纪不怎么大而颇有资产的寡妇那里得来的圣诞节礼物,欧先生跟她已经有相当深的交情。
后来他坐在饭店的门槛上哭起来了,他流的是感动和心满意足的眼泪。他对一个报馆记者——这个记者是在几天之后他的事件引起了普遍注意之后去访问他的——说道:“我敢打赌,任何人处在我这样的情况中都会这样感情冲动;当时我感到我比洛克菲勒还富十倍。我的话是千真万确的,我可以对天起誓!”
哭泣者的那种光景和他慷慨邀请来的客人所招来的人群愈来愈多了,一会儿就使交通阻塞了,一队巡逻警察不得不因此而出来干涉;而欧先生则挨了几句骂之后跑掉了。
他乘车回到家里,精疲力尽地——这并非由于他通宵不眠,倒是由于他刚才经历过的那番感情激动——倒在他的床上,把整个圣诞节的白天都睡掉了。晚上很晚的时候有一个专差把他叫醒了。那个有钱的寡妇打电报给他。通知他她再也不爱他了;她已经厌倦于一个人孤单单地过节日了,她极其严厉地责备他不该与勃洛克林的小偷们为伍,她认为以这样的方式来大量挥霍金元是对上帝和人类犯了不可宽恕的罪孽,她要求归还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