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别闹了,他们现在满城寻你还来不及,你去了不是又白饶两条命进去?等二爷回来翻案,谁又能为大奶奶作证?”仲荣劝道,“元冬姐姐在这里,我便连夜出城去找二爷,你们俩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去。求元冬姐姐心里再气,也想想咱们奶奶的冤屈,好歹护了姨奶奶这条命,更何况她肚子里也是郭布罗家的骨肉。”
元冬泄了气,怀里的喜果又哭得厉害,她一个姑娘家,虽是服侍人的,一时竟也手足无措,只有陪着哭的份儿。倒是芷茉从地上爬起来,接过襁褓,伸手一摸,已经是一片潮湿,忙道:“妞儿又尿了,姐姐交与我吧。”
眼看着芷茉抱着喜果进了里间,元冬不由叹了口气,又悄向仲荣道:“你这就启程快去,这里到奉天只有一条大路好走,二爷他们若返程也必是要走大路的。奶奶还叫告诉二爷,无论她死活,这案子只要压在海龙府就好。”
元冬说着,眼泪涌了出来,“奶奶说,郭布罗府的脸面、太爷一世的英名和咱们东院大爷的声誉要紧,让二爷一定要想法子,就在海龙府翻案,十分必要时,不必念着奶奶的性命。若能如此,奶奶在那世里与大爷团聚,也都念着二爷的好……”元冬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仲荣亦不觉滴下泪来。
鹅毛大雪连日不停,整个海龙府银妆素裹,城中百姓无不称奇,已经早春的时节,前几天明明有回暖的迹象,这几日竟又陡然冷了下来,似又过了一个“三九”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