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一看见我的旅伴,就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
“啊!唐·育才大爷!”她嚷着。
唐·育才眉头一皱,很威严的举了举手,立刻把老婆子拦住了。我转身对向导偷偸递了个暗号,告诉他关于这同宿的伙伴,不必再和我多讲什么。晚饭倒比我意料中的丰盛。饭桌是一张一尺高的小桌子,第一道菜是老公鸡煨饭,辣椒放得很多,接着是油拌辣椒,最后是迦斯巴曲,一种辣椒做的生菜。三道这样刺激的菜,使我们不得不常常打酒囊的主意,那是山羊皮做的一种口袋,里头装的蒙底拉葡萄酒确是美好无比。吃完饭,看到壁上挂着一只曼陀铃,——西班牙到处都有曼陀铃,——我就问侍候我们的小孩子会不会弹。
她回答说我不会;可是唐·育才弹得真好呢!”
我便央求他:“能不能来个曲子听听?我对贵国的音乐简直是入迷的。”
“你先生人这么好,给了我这样名贵的雪茄,还有什么事我好意思拒绝呢?”唐·育才言语之间表示很髙兴。
他教人摘下曼陀铃,便自弹自唱起来。声音粗野,可是好听;调子凄凉而古怪;至于歌辞,我连一个字都不懂。
“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我跟他说,“你唱的不是西班牙调子,倒象我在外省听见过的左旋歌,歌辞大概是巴斯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