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姑还没进宋贺的屋子,就听见草儿的声音:“这个不能直接放箱子里,得多垫两层东西,你再去取些旧布、旧帐子过来。”
小丫头说:“草儿姐姐,这些干草垫箱子里也可以了,你摸摸,很厚实的,不会把少爷的东西硌坏。”
“草跟布能比?要用布多包两层才行,叫你干点活儿你就推三阻四的。这屋里已经有个躺在那儿躲懒的了,这丫头是不是想偷懒?”
杨姑姑听草儿又抱怨了几句,无非是指桑骂槐,说印儿八成是装病,眼下要收拾好些东西,活儿这么多,根本忙不过来,她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在这时候病,还一病就病倒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杨姑姑听她越说越不象话,隔着窗子咳嗽了一声。杨姑姑声音长春馆里人人都听得出来,她一出声,屋里草儿顿时象被人掐住喉咙一样不说话了,随即门帘子一掀,草儿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杨姑姑来啦,这么热的天儿,有什么吩咐你叫人跑一趟传话就是了,何必自己顶着大太阳过来。”一面招呼她进屋,一面又差遣小丫头去倒茶。
杨姑姑摆摆手:“茶就不吃了,我来看看少爷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
收拾的怎么样?
里里外外全是打开来的箱子,东西都从橱里、柜里头搬了出来,桌上案上榻上都摆满不算,地下也全是东西,屋里几乎没有下脚的空儿了。
草儿挽着头发,穿着一件水红裙子,袖子撸得高高的,两只耳朵上戴着银丁香的耳坠子。